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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风堂伙夫

梓木(十一)

慎入啊慎入。

 

 

 

......

 

......

 

 

翌日,当谢氏在驿馆里欢天喜地地为穆凤儿裁衣的时候,忽听得门外边的仆役进来报,道是京兆府衙传唤。

 

她目光闪烁,神色有些微不自然,“可知是何事。”

 

“尚不知,只是听衙役说,与济风堂有关。”

 

谢氏手里的茶盏掉落在了地上,手上烫红了一片,面上尽是惊惧。

 

穆凤儿见状,上前去搀住她,“谢姨稍安。”

 

她转而又对那仆役道,“去告诉衙役,夫人即刻就到。”

 

谢氏抓着继女的袖口,慌乱地颤抖,“怎么这么快,我是万分小心的,他们不可能察觉的呀?”

 

穆凤儿安抚着她,笑道,“谢姨不必紧张,眼下只是传唤,并未有何定论。何况我云南穆氏是什么身份,区区一个京兆府尹,也敢定罪?”

 

“谢姨且安心地去,父亲定会保您无事的。”

......

 

......

 

 

在送走了谢氏之后,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功夫,宫中的车辇到了驿馆门口,今日是穆凤儿随其父入宫觐见的日子。

 

她穿着大红的裙衫和斗篷,发间一支梅花簪精致惹目,衬得整个人光彩万分。

 

到了朱雀门外,车辇停了下来,有宫婢上前来搀她往逸仙殿去。

 

 

穆凤儿幼时在京中寄养过一段时日,又同这满城的高门沾亲带故,是以,当她走入大殿的时候,许多宗室贵胄及朝臣都识得她。

 

 

“小凤凰如今是出落得愈发俏了......”

 

“穆邕将军好福气。”

 

“言侯爷的外孙女,当是不凡。”

 

诸人的这般夸赞,她早已习以为常,只笑着谢过诸位长辈,随着父亲一路前走去。

 

而此间的众人,也都心照不宣。知道这位父女二人此番参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。

 

 

“都说养女随姑,我瞧着小凤凰,颇有当年霓凰郡主的风采啊。”

 

 

“听闻陛下当年有小林殊之称,那么与这小霓凰,自该是良缘佳偶啊。”

 

 

这话一出,周遭的气氛瞬时滞住了,操持宫宴的亭山王最先反应过来,瞪了那口无遮拦的武将一眼,斥道,“这等不吉的话,也敢宣之于口,还不退下。”

 

那武将噤了声,默默地退了下去。

这一段出插曲并没有打破小凤凰主场的氛围,待到乐舞起,帝后二人联袂出来的时候,大殿里还是言笑晏晏,欢喜一片。

 

群臣朝拜之后,穆凤儿举了杯盏,步入大殿中央,笑得春风满面,“多年未见,不知陛下可还记得臣女?”

 

萧平旌目光扫过她,想了片刻,道,“自然是记得的,当年的小丫头,已然长得这般大了。”

 

穆凤儿见他提及过往,心中愈发欢喜,朗声道,“陛下不过年长我两岁,自小一起玩耍长大的,如何说我是小丫头。”

 

“不得无礼!”穆邕在旁侧斥道。

 

萧平旌眉眼温和,笑得尔雅:“无妨。”

 

而这说话间,宽大袍袖下的手却往身畔伸了过去,捉住了林奚那绵软的掌心。

 

林奚抬眼看他,不明所以。而后听得下边那娇俏的女子又道:“陛下当年亲手刻的梅花簪,臣女时时戴在身上,以慰旧时之谊,如今陛下还记得臣女,也是无憾了。”

 

“你误会了,”萧平旌道,“朕从未刻过什么簪子,那一年大嫂生辰,朕托人刻了这簪花,是想赠与兄嫂的。”

 

提及兄长,他的眸光有些黯淡,顿了片刻,又道,“不过既然你取走了,也便罢了。”

 

穆凤儿脸色唰白,眼眶红了起来。

 

当年她去广泽轩寻他,见他的案上放着一方锦盒,里头正是一支梅花簪。她想起此前不久与他说过,自己的父亲当年也为母亲刻过梅花簪,想来他是记在心上了。她又感动又欢喜,小心翼翼地取了盒子回去,这一珍藏便是多年,如今在这大庭广众之下,他当面道破这其中原委,一点颜面也不留与她。

 

她不信,他会这般待她。

 

而席间有人却似未觉出这其中的不对,上前来进言——“陛下,穆姑娘名门之后,品貌俱佳,与陛下又有青梅竹马之谊,若是......”

 

“若是朕为她指一门好姻缘,也算是遂了诸位的心愿,”未待那人将话说完,萧平旌已然率先开口,“朕听闻,柳卿有一孙儿,年方弱冠,尚未婚配?”

 

他的目光随即向他缄默已久的柳首辅投去,但未待那老头开口,却见穆凤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,“陛下,臣女生性不安于内宅,恐与朝臣公卿之家无缘。”

 

她重重地磕下头,再度抬起时,面上已垂了泪。

 

萧平旌似是恍然,“朕想起来了,昨日鸿庐寺方才呈上了大渝递交的国书,道是有意与我大梁和亲,既然穆姑娘不安于内宅,那嫁入这不拘礼教的北地,正是合适。”

 

语毕,他便挥手示意内侍将拟好的圣旨取出,加盖玺印,这一连番的动作极快,以致席间的群臣都未反应过来,那旨意便已宣读了出来。

 

 

封穆氏女为宁安郡主,配与大渝康王世子,择日前往蓟都完婚。

 

 

......

 

......

 

宫宴散去,林奚回到正阳宫的时候,已是申时。

 

卸下了繁复的冠服,放下一头青丝,坐在案前煮沸了茶水,方才觉着眼皮间的疲惫消散了些。

 

“今日很累?”一双手揽住了她的肩头,耳后是低沉又温柔的嗓音。

 

林奚神色淡淡,眉眼间露出浅笑,“还好。”

 

“为何不按律处置了穆夫人?”他将下颚抵在她的发顶,双臂环紧了她。

 

“你都知道了?”她身形动了动。

 

查明了那粟果被人动过手脚之后,她没有将事情告诉他,而是由杜仲去京兆府衙击鼓鸣冤。而状书中也只说济风堂遭人投毒,却只字未提那毒是冲着她来的......

 

 

 

他蹭了蹭她的鬓发,依偎得更紧了些,放低的话音里溢满了心疼和歉疚,“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。”

 

 

若是实情披露,穆家母女的罪行足可当即问斩,可穆氏一族世代忠良,有先烈牌位在前,她知他定是于心不忍的。

 

故而,她宁愿选择不言。

 

 

“京兆府尹不会真的将穆夫人问罪,但经传唤收监,她会知道事态已然败露,日后心中惶惶,定会有所收敛。”

 

她低垂了羽睫,安心往后靠下去,倚在他宽阔的胸膛上,“决意留在你身边的时候,我就知道,这样的事不可避免。”

 

 

 

“你对她怀柔,她却未必有这份觉悟。”萧平旌的眼底却燃起了愠怒,“而且,我绝不允许,有人动念伤害我的家人。”

 

 

林奚自他臂弯间挣脱开来,水眸里淡淡隐忧:“你要怎么做?”

 

......

 

......

 

 

在逸仙殿接了女儿和亲的旨意之后,回到驿馆的当晚,穆邕又接到了第二道圣旨。

 

 

其妻谢氏,作恶投毒,判流刑。

 

 

他大惊之下,想要入宫进言,却被那宣旨的内侍拦住了。

 

 

“穆邕将军且先去问问,尊夫人与令爱合谋的好事。陛下此番安排,已经是最大的宽仁了。”

 

 

......

 

......

这个系列,算是打破了女炮灰不作妖的惯例。因为最近实在受了刺激了,我要无节操地一黑到底!在这里对于喜欢穆家,喜欢穆邕将军的宝宝们,只能说一声对不起了。因为实在控制不了自己报仇心切的键盘!!如有不适的,可以把十和十一两章跳过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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