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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风堂伙夫

[旌奚]鲫鱼汤

鲫鱼汤
又名大同府回京路上二三事。
看到现在,再回过去看前面的戏,有点难过啊,我们的明亮少年,终究是回不来了。快结束了,好不舍啊。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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萧平旌在琅琊山上的时候,下水摸鱼,上树捉鸟的事从来没少做。
为此,他多番受到老阁主责罚。
不过每回,蔺九都会拿他捉来的鱼,煮一锅奶白浓香的鱼汤,孝敬蔺晨。
吃人嘴短,老阁主酒足饭饱后,都会命人吹响折金令,唤他回去。
萧平旌不领情地埋怨蔺九,"鱼是我捉的,受罚的也是我,偏偏让你作了好人!"
和风霁月的青年笑意吟吟:"那下一回,我便把这机会让于你。"
他伸手递来一张笺纸,萧平旌接过一看,竟是一份食谱。
于是乎,寒潭小神龙自他的九兄那儿学会了做鱼汤。
不过蔺老阁主并无这口福尝到平旌的手艺了。
甘南战事有变,他急急下山了。
自甘州营至大同府,他与林奚结伴而行,一路上也算得上相互扶持。
琅琊阁上没有女弟子,每每回金陵,所见的女子,尽是些名门闺秀,只远远见礼,不曾深交。
如今这样与姑娘千里行路,同游在外,是从未有过的。
大同府沉船一案尘埃落定,林奚居然也愿意随着他回京,他的心底,是有几分欣喜的。
一想到林奚那刻意板脸的样子,他便觉着有趣。分明是青葱年少的小姑娘,偏学着黎老堂主老气横秋的样子。他总想着要逗逗她,引她展露笑颜。
可姑娘哪里愿意理会他,他每回问候示好,林姑娘都是万年不变的客气疏离,他滔滔不绝地谈起琅琊逸事,帝都繁华,她也只是不咸不淡地回应几句。
连日来,元叔一直瞧着这位活宝公子上窜下跳,连连吃姑娘的闭门羹。不时捋须,笑得意味深长。
他入长林府数十载,是看着着两位公子长大的。
若论聪慧机敏,二公子比之世子有过之而无不及。可论起这风月之事,只怕这榆木脑袋的孩子再学十年也不及其兄分毫。
老元正在心底盘算着,要不要帮衬一下自家公子的时候,大军已在淮水之畔扎营。
入冬风吹得疾,河水流也得湍急,沁骨的凉意袭进了帐子,让久历沙场的兵士也打了几个哆嗦。
萧元启坐在篝火旁,默默裹紧了身上的大氅,手中干瘪的面饼让他难以下咽。
此刻林奚正在替纪琛的亲兵诊治。小兵士白日探路的时候,踩到了猎户的陷阱里,脚踝处伤得不轻。
林奚亲自给兵士上了药,缠了绷带,又嘱咐近几日不可碰水,每日换药。
篝火下的少女神情专注,细致入微,清丽的眉目被火光恍得明丽照人。
稚嫩的兵士瞧得呆了,他未曾想过,世间竟有这样好看的大夫。
萧平旌来寻林奚时,见了这一幕,心里瞬时有些不快。
受了伤还不老实,盯着人家姑娘作甚。
这丫头平日里待他冷若冰霜,却对这小兵这样体贴,实在是恼人。
"二公子,缘何闷闷不乐?"
元叔自背后走来,手中的羊皮水囊里盛着方才烧开的热水,溢出暖暖的热气。
萧平旌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地上的石子,面上满是沮丧。
"一路上风餐露宿,姑娘家家的,也真是委屈了。"元叔饮了一口热水,望着林姑娘的方向,叹道。
萧平旌却是倏然想到了什么,一下子便站起来,"我知道了。"
寒潭小神龙在这十月天下了淮水。
片刻后,捞上来两条白鲤,一条银鲫。
"元启,拿着,今晚加餐。"少年光着膀子,将鲜活的鱼扔了过来。
萧元启被那腥味惊得后退了一步,哪里还有心思去捡。
倒是元叔,捉了那白鲤,清理干净后,放在篝火上炙烤起来。
"这白鲤,虽说是腥味重了些,可火候到了,也是别有一番滋味。"元叔一面笑谈,一边将熟了的鱼头递予身边的小侯爷,"不过二公子真正想捉的,应不是这白鲤,咱们今晚,算是托了佳人的福。"
元叔说的不假,某人真正要捉的,是那条银鲫。
此刻,他独自在水边,将鱼剖腹,去鳞,洗刷干净,又取来造饭锅,在篝火上烹煮了一锅奶白浓香的鱼汤。
行军途中,多半以干粮面饼果腹,若有烤鱼烤兔为食,已是十分奢侈了,他这样捣腾,倒真是应了长林二公子飞扬跳脱之名。
兵士们瞧得眼睛发直,元叔远远地闻到了这香味,也不由得咽了口水。
想不到二公子久居琅琊,非但武学精进,还掌了一手好厨艺。
只是,真正有口福尝到这鱼汤之人,似乎并不领情。
"多谢二公子好意,我时常云游,并不觉此番艰苦。"年轻的医女面目清冷,淡淡地拒绝了少年的殷勤。
萧平旌自是不甘心——"我都熬好了,你好歹喝一点嘛,我大嫂说过的,鱼汤滋补,最适女子……"
"你是大夫,怎么也不懂进补……你看你都瘦了……"
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,许是姑娘被他唠叨得没法子,终于端起碗,缓缓饮尽了汤。
这鱼是现杀的,路上没有料酒调味,萧平旌便用了半两烈酒,去了腥味,入口甚是鲜美。
温热的汤汁入了腹中,林奚觉得整个人都有了暖意,四围的阴冷也不再似方才那般浓厚了。
眼前的少年目若朗星,笑得粲然。
她倏而注意到,他此刻只着单衣,敞开的胸膛上还带着水珠,连头发也是湿的。
她适才反应过来,他之前是做什么去了。
"入冬的水寒凉,何况现在是夜里,如此这般必对心肺有损。你何必呢?"手中的碗里,尚留着鱼汤的温度,暖暖的,透过手掌,传至她心里。
她眸中忧切悉数入了少年的眼里,他一时心情大好,弯起的眼角带着几分得意:"我寒潭小神龙哪儿那么容易受了损?"
"知道你担心我,我这不是没事吗?"
姑娘被他这话惹得面上一红,耳根随着烧了起来,她别过头去,不再搭理他。
恰云姐在唤她,她便径自入了自己的帐子,把少年晾在了身后。
萧平旌怔怔地望着她的帐篷,呆立了半晌,转身要离去,却见方才冷冰冰的姑娘又自里边出来,递于他一个瓷瓶。
"这是姜丸,驱寒的。"
"快些回去罢,方才下了水,此刻再吹风,容易着凉。"
"记得将头发烤干了再歇息……"
性情冷清的医女,难得话多,这般的嘱咐,让少年心头一喜。他早知她是外冷内热的性子,面上不表露,心底定然是关心自己的。
这一夜,他在帐中,紧紧握着姑娘赠予他的瓷瓶,入眠时,唇角犹带着甜甜的笑意。
梦里,他的林姑娘,正向他招手,邀他去一同赏月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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