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归程

520特别篇？

长亭视角，额，没错，就是金陵城外那个破亭子。

独立小短篇，一发完。

写的时候头脑迷糊，内容小白，文笔渣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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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在此痴侯，经历五百年风吹，五百年日晒，五百年雨打，但愿你能从此亭子里穿过....”

阿嚏！穿什么穿，上回穿过这儿的那对儿小情人最终阴阳两隔了。

今日在我这儿避雨的是个书生，背着一娄子的策论，占了我的地儿不好生歇着，一晌午吟诗作对，吵得不行。

我在心底暗暗地鄙视，只憾自己不能开口，否则定要给这些愚蠢的人类洗洗脑。

我对这些个进京谋差事的酸儒向来无甚好感，整日里子曰诗云，无趣得很，况且，我听说书生最会骗人了。哪里有将军和美人的故事来得精彩。

要说起来，我在此地，已有两百年的光景了。自本朝初年，太祖进京伊始，到今时，修缮不下六次，所以朝中那些三朝元老算啥，我才是大梁第一元老。

不过人一上了年纪啊，哦不，这亭子一上了年纪啊，就容易怀旧。上一回让我哭了三日三夜的事儿是哪一桩来着？

约莫是八十年前罢，那个名唤静儿的医女，随着年轻的侠士进京，在我这儿避过一阵子雨。

她唤他“梅大哥”，一张俏脸上粉晕点点，眸光潋滟，谁都能瞧得出那里头的脉脉情意。

“梅雨天湿气重，不要着凉了。”他除下身上的斗篷披在姑娘肩头，也看不见人家姑娘的额间已热出细汗。

“无妨的，”她赧然地垂下了头，唇边浅浅笑意，“有劳梅大哥牵挂了。”

他瞧着这般模样，怔怔地挪不开眼，一时间也不知如何开口，“我.....我是怕，你着凉了，我没法向你师父交代......”

医女闻言，抬眸看着他，怔了许久，吐出一句“哦”，而后转身取了伞，径自走了出去。

惹得傻愣愣的小子在后头追——“哎，雨正下着，你要去哪儿？”

“你等等我......”

......

这对小年轻再次到我这儿时，那小子已不是当日行侠仗义的江湖少侠，而是北境赤焰军主帅，皇帝亲点的妹婿，林燮将军。

“你要尚主了？对吗？”年轻的医女面容沉静，眸光定定地望着外头杂乱的草木，幽幽叹息。

少年沉着俊脸，默了许久，道：“是。”

“是陛下的旨意？”

还是你的意愿？

这后一句，她没有问出口。

回答她的，是深秋夜色轻垂时那沙沙的雨声。

她静立了良久，又是一声低叹，迈开步子，准备离去时，却听得后头那人又开了口——“我并非迫于圣旨。”

他走到她身前，定定望着她，“倘若天下已定，那我情愿不要这一身官袍，只与我想守护之人，同游江湖。”

她唇瓣动了动，眼中隐隐薄泪，“可你终究不能......”

“是，我不能，”他别过头去，咽下将夺匡而出的泪，深吸了一口气，道：“家国在前，我不能只念自己的私欲。”

彼时大渝虎视眈眈，燕人时时袭扰梅岭，两国联军同下阴山，已是围城之势，而他，身为北境军掌令人，如何能置身事外。

偏生朝中文臣进言，举国兵力不可尽托外姓之手。

而他年少时的好友，如今龙椅上的天子，思忖了许久，想到了一法——招林燮为驸马，令晋阳长公主下嫁。此后，同是皇家之人，必然上下一心，同御外侮。

他无法弃边境于不顾，亦无法放下他多年挚友，他一直效忠的君主。

纵然心中有所牵挂，也无可奈何。

“我明白了，”她面容已恢复了往日的平静，覆下的眼帘掩住了波澜，“世事岂能尽如人意，此后，只盼彼此安好。”

“静儿！”他忽然激动地抓住了她的手，胸口起伏间，眸光隐动。一忍再忍，终究是没能将胸中徘徊的话语吐露出来。

若有来生，再续前缘。

后来，打柴路过的樵夫说，那林燮娶了公主，生下了孩儿，静姑娘入了宫，被皇帝看上，封作了嫔妃。

我听着听着，竟不由得酸了鼻子，忍不住想掉下泪来。

此后，我这儿又路过许许多多的青年男女，爱恨离愁，缠绵悱恻，却不再似当初那一对儿叫我哭鼻子的。

......

直至三十年后，一个叫苏哲的人在这儿被一位女将军扒了衣服，两人抱在一起哭。

咳咳，这也算是将军和美人的故事罢。

那苏美人可真是孱弱得很，吹了点冷风，便受不住了。两人又哭又笑地相携着回去，我在后头轻叹，又是一对痴男怨女。

然而这一对，也未有好的收场。

两人长亭相别，他拖着病躯去北境，埋骨梅岭。她忍痛别离，戍卫云南，终生未嫁。

临行前，只有一句，此生一诺，来世必践。

......

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，在我这儿避风避雨的小情人，没一对儿成的。

而后的五十年，我便再不去理会这些年轻人的情情爱爱了。看得故事多了，掉的眼泪也多。

......

......

又有一日，近年节的时候，大雪纷纷扬扬，覆盖了整条小道。有一个姑娘在我这儿侯了足足一个时辰。

她目视着素色皑皑的前方，一动不动，直至一人一马由远及近而来，姑娘的唇角不自觉地弯了弯，眸光泛起点滴柔意。

“这么大的雪，你还出来等我啊？”

这小子的愣劲儿同当初那林燮可是一模一样，远远地瞧见了姑娘，脸上都要笑出一朵花儿来，那眼神，时时瞅着姑娘的俏脸，都快贴人家身上了。

可姑娘显然是不买账，板着脸道：“我不是在等你的。”

这我可不乐意了。你方才明明与车夫说了，将斗笠给你，二公子骑马回去不方便打伞。

偏生这傻小子还信了，一脸沮丧地看着她回到车撵里。还在后头追问——“你那伞真不给我啊？”

我当下便急了！

要什么伞啊，小子，要人啊！

......

前边那般配的一对对，都未得圆满，我本来对这个愣头小子没抱什么希望。哪知道，两年后，我又见到了那姑娘。

他勤王归来，辞官离京，而她又是在此地等他。

“红尘自有波澜，将来未必一世安稳，你真的愿与我此生相守，再不分离吗？”

都会说情话了，小子，本事见长。

而那姑娘也不似当初那般口是心非，大大方方的来了一句“我愿意。”

我心头那叫一个欢喜呀，终于要成一对儿了，我这百年不成双的诅咒终于要打破了。

至于接下来的场面，那叫一个辣眼睛，小子直接把姑娘抱起来了，转圈转了一个又一个，傻笑的模样，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媳妇儿了。

你们这样真的好吗？

考虑过我这两百年单身亭的感受吗？

╭(╯ε╰)╮

后来，我含泪目送他们策马离去，哭得稀里哗啦。

若有来生，再续前缘。

他们，终究还是得了圆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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晋阳麻麻我对不起你，我写了梅石楠喜欢静儿。苏哥哥我忏悔。(>_<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