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上雪(八)
坐看飞鸟归巢尽，谁与安排去往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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长林王府的正门口燃起了花灯，五彩丝绳缠裹着回廊，里头人影攒动，宾客络绎。
老王笑在厅堂里端坐着，听着宾客道喜，笑得慈爱而祥和。
蒙浅雪在内苑忙得脚不沾地，却不忘到广泽轩里催促一翻，“你还不快些，林奚妹妹该等急了。”
“明白了，大嫂，我即刻便启程。”萧平旌正对着铜镜整理冠服，对着蒙浅雪施了一礼，便带上元启及几个宗室子弟，往前厅而去。
拜会过了父王，听过嘱托，而后出门往济风堂迎亲。
他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接到新妇的，只是知道，今日的林奚很美，那金丝凤冠下的双眸，很亮很亮，会甜甜地对着他笑，与平日里的清冷寡淡大不相同。
他走得近些，想要取下她掩面的团扇，抬起的手却停在了半空，林奚忽而消失了。
长林王府，父王，大嫂一 一不见了。
臂上的伤口因着方才的牵扯开始泛疼，眼目也是胀痛欲裂，他堪堪转醒过来，眼前，还是甘州军衙的寝阁。
“二公子莫动，伤口才止住了血，怕是又会裂开。”杜仲正在案上清理用过的刀刃和银针，见他挣扎着要起身，忙过来制止。
“箭入骨下寸余，并未伤及经脉，只是救治得晚了，失血过多，待我为二公子开几幅调理血气的药，好生将养一番便好。”
“林奚呢？”萧平旌的声音有些微弱，额间因着方才的梦境渗出细汗来。
杜仲迟疑了一下，郑重地开口：“姑娘七日前就已离开了。”
萧平旌惊诧抬眸，不可置信地看向他。
“就在大军出发的后一日，姑娘便走了。”杜仲说这话的时候，看着他的眼神里，颇有几分无奈。
“她......可有说过去了哪里？”萧平旌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颤。
“姑娘向来行踪不定，不过此行的方向，应是往南的。”
......
随着杜仲退了出去，门扉也被阖上了，萧平旌怔怔地望着头顶的房梁，默了许久，心尖上泛起一阵酸痛。
手上紧紧攥着的，是她留下的绢帛，上边是端庄秀丽的小楷：坐看飞鸟归巢尽，谁与安排去往心。
“姑娘说，二公子什么时候想好要面对了，再去找她。”
......
林奚就这样走了。
没再等他回来。
他尚未及向她倾吐，这一年多以来的思念，未及将那银锁重新给为她带上，未及告诉她，他想牵着她的手，一直走到生命的尽头。
有些事，不是一直可以逃避的。
有些人，不是一直在原地等的。
空荡荡的寝阁里，两把莲纹锁的小串银铃声音清脆，吟吟作响......
......
梁帝延和十九年，十一月廿一，大渝康王覃凌硕率二十万皇属主力过阴山口，入侵宁州。
怀化将军萧平旌以退为进，诱敌至莫阴谷，一举击之，斩落敌军一十七万，大胜。
一月后，廊州济风堂。
“二公子来得可不巧，我们姑娘，半月前确实来过，不过只留了两日便走了。”莺姐对着门口风尘仆仆的一行人道。
萧平旌默默听完，眸中难以遮掩地浮起一丝失落，过了半晌，方才开口：“有劳了。”
而后，鲁昭眼睁睁地瞧着自家将军垂着头黯然转身离开，连杯茶也不带他们进去喝。
返程的时候，鲁昭拉着席凯，有意落在了后边——“这年关都近了，将军还要在廊州暂留两日，就是为了寻林姑娘？”
“我哪知道，”席凯看了他一眼，“既然将军都不急着回京，你急什么？”
小鲁副将这下不满了：“谁说我就不能急了，听说金陵的姑娘是天仙一般的样貌，说不准还能结识一个呢......”
席凯呛了一声，心里嘀咕，你就美吧！
......
......
“你说什么？”
原是因着小儿子将要归来心里欢喜的长林老王爷，不过片刻功夫，便大发雷霆之怒，差点把书房的案几给掀了。
“大伯父且息怒，侄儿也不过是知道大致情况，其中内情，还是要等平旌回来，也许......也许他是有不得已的缘由的......”
“还能有什么缘由？”萧庭生气的发抖，“这小子，倘若此事属实，看我不收拾他！”
此时同萧庭生说话的是萧元启。他不是主帅，无需料理战后事宜，故而比萧平旌早回来几日，早早地便来拜会大伯父。
那日，他放出去一对儿鸽子，却只回来了一只，后来鲁昭告诉他，另一只鸽子，是在莫山南麓的草庐里，让萧平旌做成了羹汤。他心底蓦地一惊，鸽子事小，那草庐可是他同墨淄侯的会面点，他们，可别发现了什么才好。
许是做了亏心事，心绪便再难以平静，当夜，他去找了萧平旌。
到寝阁门口的时候，却听得，林姑娘也在里头。
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，倒是让人意外的。
而后，他立在门口，听见里边轻微的人声——“等我回来，我们一起回金陵去见父王，好吗？”
“......平旌，你还在怨我么?”
“......不管我曾经如何想，你我既已有了夫妻之实......”
后来说了什么，萧元启没有听清，但他能肯定的是，自己清晰地捕捉到了那句“夫妻之实”。
遂而，便有了晨间请安时的那一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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皮筋，真以为姑娘会天长地久等你？自己受着伤慢慢做美梦吧，哼😏
元启，不好意思又让你拿了女二剧本，毕竟我不想让女性角色作妖，只好委屈你了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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