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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风堂伙夫

塞上雪(一)


私设私设
背景:甘州营,二哈和小姐姐还没重逢。
敲黑板:二哈的烂桃花。

答应我,不要因为开头不知所云而弃文,重头在后面……(>_<)炮灰戏份再多也是炮灰。

北地的冬日,总是来得极早,才过了九月,便已起了凛凛朔风。
甘州地旱,少有南边那样阔叶的乔木,倒是胡杨云杉生得不少。
还有那枣儿也是长得比别处好。莫山自甘南一带,百姓家中皆植了枣树,葡萄,羌桃。
俗语说靠山吃山,长居这苦寒的塞外边城,总归是有些生计的。

陶蓁蓁今日回来的时候,听得西街口的王大娘说,莫山营近日又打了一场胜仗,击退了大渝人的偷袭。
此次指挥的,是个年轻的将军,据说是长林府的人。

她还想再打听一些,却被苏娘子拉住了——“天色已晚,姑娘再不回去,府上可是要下钥了。”

她迟疑了片刻,想到家中嫡母那凌厉的模样,不由打了个寒噤,忙随着苏娘子走了。

她想知晓的,其实是身在莫山营的父亲。

她的父亲陶澄,原为甘州营四品稗将,一年前调去了莫山。

春去秋来,父亲迟迟不归,她在家中的日子,实在不好过。

掌灯时分,苏娘子来唤她,夫人要她到前院去一趟。

听到夫人,她心头升起了些微霾意,仔细理了衣襟,照过铜镜后,方才出门。

边城本来一切从简,作为将官家眷所居的陶府,院落也不大,府中除了主母和未出阁的二姑娘,便只有一个老管家,三个内院娘子。

过了庭院往外,便是陶夫人住的正房。

她小心提起裙裾,谨慎地步上台阶往里走去。

“拜见母亲。”屈膝福身,恭敬地拜了下去。当初入府的时候,为着这行礼的事,她被罚跪了一夜。

“起身罢。”头顶的声音如往的清冷,没有温度。

陶夫人三十来岁,原不是显老的年纪,然边塞的风霜将她的面颊磨得有些黑砺,不似金陵妇人那般白皙。

她将案上的茶盏端起抿了一口,道:“昨日你阿姊来信,诞了一个小子,出了月子,便回甘南省亲。”

“是……”陶蓁蓁有些局促地措词,“恭喜阿姊,恭喜母亲……”

“蓁儿定会好生准备,迎接阿姊回来的。”

陶府大姑娘是陶夫人所出,去岁嫁与了宁州参将之子,日子过得很是和美。

以往在府中,陶蓁蓁除了要侍奉严苛的嫡母,事事还要被长姐压上一头。
这家里唯一疼爱待她的父亲,又常年在军中。

眼看过了年便要满十八了,若是别家的姑娘,这般年岁,婚事也该提上日程了。

可她……

若是她的婚事落在了嫡母手上……她实在是不敢想。
此刻也唯有在心底盼着父亲快些回来,在卸下繁忙的军务之时,能想起她几分。

……
十月初一,宁州卫小将军携妻儿省亲。莫山营稗将陶澄归府,宴请军中同僚,庆弄璋之喜。

“恭喜陶将军……莫山之役,将军一人当先,以百骑破大渝千人之围,当记首功。”

“今番又得了外孙,真是双喜临门……”

陶蓁蓁在后院帮衬着做虎头鞋,听得前厅言笑欢语,心头莫名地泛起一阵苦涩。

“敢问姑娘……卫将军可在?”
她依着声音回头,见是一个身着铠甲的年轻人,剑眉星目,英姿挺拔,那笑容俊逸清朗,叫她即刻便红了脸。

此处问卫将军,自然是指她长姐的夫君了。

“姐夫方才饮了几杯,有了醉意,此刻应是在内苑醒酒,将军且稍后,蓁儿即刻命人去瞧瞧。”

她垂下头去不敢看那人,红着脸说完便福了福身,转身就要走。

那人闻言,向她揖了一礼,温声道:“既如此,平旌便谢过姑娘了。”

他举止间不似寻常军中之人粗莽,反是透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度,那是她从未见过的尔雅。

平旌,他叫平旌。

她忽而想起那日王大娘的话,北境新来了一位怀化将军,名唤萧平旌,是长林王府的人。

……
自那日以后,陶蓁蓁便有意无意地向苏娘子探听近日战事,军中要闻,又担心被瞧出端倪,她又会小心翼翼地说些家长里短掩过去。

其实,她想知晓的,是那人的消息。

同在甘州城里,她却觉着,离他那般远。

不过很快,她那份小心思,便被突然其来的噩耗冲得烟消云散。

父亲战死了。

十一月,大渝康王覃凌硕率皇属主力南下,突袭莫南粮仓,陶澄率部相抗,在莫阴谷遭了伏兵,尸骨无存。

而后,向来雷厉风行的主母也病倒了。

陶蓁蓁每日持汤送药,塌前侍疾,竭尽为人子女应尽的本分。

其实她是在忧心,父亲已逝,嫡母虽不喜她,到底也是这府里的主心骨,倘若她也这般撒手人寰,她便真的成了孤女了。

一月后,陶蓁蓁的担忧成了真。

陶夫人真的去了。

临了,安然阖眸,了无牵挂。

她与陶澄相识于微时,花儿一般都年纪便嫁与了他。随他戍守边关,与他历经风霜,伴着他,一步步,自伍长到校尉,再到五品将军。

为家宅操劳了一生的女人,终于在失了夫君后,走完了三十八岁的生命。

陶蓁蓁入了重孝。

灵堂上摆了双牌位,粗麻斩衰服压得她透不过气来。

翌日,她再度见到了那人。

他是一身素服前来吊唁的。
较之之前甲胄加身时,更添了几分清俊。

“姑娘日后可有什么打算吗?”
祭过了亡者后,他走到她身前,温声问道。

陶蓁蓁默了许久,没有言语。

非是不愿说,而是,她的确无处可去。

若说这世间仅存的亲人,便只有长姐。只是她已出嫁,且待她从不亲厚,根本不可能照拂她。

萧平旌却仿佛是猜到她的心思一般,低声宽慰道:“长林素来善待烈士遗孤,倘若姑娘信得过在下,便随我去军衙之侧的凭院暂居,待返京之时,我带姑娘回金陵,届时,长林王府,定会好生安置姑娘。”

陶蓁蓁的眸中流出惊异之色,而后,热泪溢出了眼眶,轻轻点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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