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系钓舟.番外.罗裳

本来定好的剧情要往后挪一点了，昨天评论区熊孩子歪楼，让我脑补了一出直男旌给媳妇买衣服的戏！

这篇就是买买买的流水账。

and，略掉节操，慎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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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州城西，永宁巷。

晨风悠悠，日头正好。

这街市里的铺子，早在天将将见光的时候，便陆陆续续开门了，只是那巷子往里靠拐角处的周记裁缝铺，至巳时才悠悠地启了久闭的门扉。

上了年纪的老师傅打着哈欠，唤来小伙计到门口洒扫，自己拿起尺子，开始在案上裁起昨日新到的织锦。

年少的伙计扶着扫帚，一边朝着里头同自家老头攀谈——“师傅，凭您的手艺，倘若肯早两个时辰起身，再晚些打烊，哪里还有前边的张记李记什么事儿！”

每日睡到这个点才肯开门，也忒懒了！

“这你就不懂了，”老者笑呵呵地瞅了他一眼，而后低头继续手里的动作，“水满则溢，月盈则亏。如今欠三分，火候正好呐！”

“又在神神叨叨了......”伙计瞥嘴喃喃。

老裁缝却是毫不在意，粘着须子，摇头晃脑道——“酒香不怕巷子深，这有缘人呐，自会找上门来！”

两人这厢说话间，小伙计见着前边走来一个年轻俊朗的蓝袍公子。

他欢喜地朝里头喊道：“师傅，有缘人来了。”

......

“这位公子春风得意，眉梢带喜，想来，是桃花在身，此次，是来替哪家的姑娘买衣裳的吧？”

萧平旌剑眉微挑，心底暗忖鲁昭那小子的话到底靠不靠谱，这是裁衣的还是卜卦的呀！

“老师傅料事如神，”他含笑行礼，“劳烦替我取两套女子的衣衫。”

“女子的衣衫自然是有，只不过，公子是要哪一款的？”

他眯着眼，举着尺子，拨开遮掩的绢布。

“这款，徐娘半老，风韵犹存，东街口的王婆子前日刚定了一件。”

“这款，流芳散雪，曼妙如仙，玉仙楼的花魁昨夜献舞着的便是同款......”

“还有这款，新桃粉蕊，艳丽夺目，城南谢员外家的姬妾人手一套......”

“......”

愈说愈离谱。

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。

萧平旌的脸色慢慢沉了下来，蹙着眉头道：“贵店可有素净些的样式？”

怕这老头再挑出些没谱的款式来，他想了想，又补充了一句：“在下是为内子置办的。”

老头作出恍然状：“原来如此！”

“有有有，公子这边请！”

他将人往偏门处引了几步，指着西侧的那梨花木架子道，“那上边的都是。”

白底异针绣夹袄，蓝锻暗纹裙裾，如芙蕖初绽，清新雅致，不沾尘俗。

这倒是衬她的气质。

他指着那套衫子，“就要这个，劳烦帮我包起来。”

“好嘞！”他转身欲要去取，忽而又折回来，“额，公子，您还没说要何尺寸呢。”

萧平旌一怔，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。

老头见他犹疑不定的模样，一本正经地八卦：“尊夫人的体态身形，公子应是知道的罢？”

年轻的怀化将军闻言，耳根刷地一下烫了。

......

林奚的腰，很细，大约是一尺八，不不，一尺七......

林奚的肩也是极瘦削的，窄一些应该更合适......

胸前那一圈，应该，有这么大？

他在心底比划着，俊脸已是涨得通红，直至被老头嫌弃地瞥了一眼，连声叹道：“现在的年轻人啊，真是越来越墨迹了......”

......

最终，萧平旌大大小小的几套都买下了，带回去让林奚试试便知晓合不合身了。

临出门之际，老头捋着须发，笑得意味深长：“公子慢走，老夫这里的衣裳只含外衫和中衣，公子怕是还要去一躺前巷冯氏的铺子，那儿专供女子贴身衣物……”

.....

继老阁主之后，萧平旌终于再次见识到了何为老不正经。

。。。

。。。

待置办好了一切，返回军衙时，恰好是林奚转醒的时刻。

等着她沐浴完毕，换上新衣出来时，他自袖中取出了方才在街市上买的金箔缀珠簪，为她盘起如瀑的青丝，插入髻间。

“何以结相于？金薄画搔头。”

他语声轻缓，柔柔地缱绻在她的发顶。

她亦低眉浅笑:“何以答欢忻？纨素三条裙。”

“不生气了？”他眸色清亮，几分期许，几分慧黠望向他。

林奚垂下眼睫，玉腮带粉，赧然地别开了头。

他抬手将她箍进怀里，下颚抵住她光洁的前额，“在北燕，濒死的那一刻，我好像见到了你。然后你竟真的来了……你可知我有多欢喜……”

他轻吻着她的额角，“总算，没有再失去你。”

迟到了两个月的洞房花烛，好在，没有再错过。

林奚慢慢地倚在他肩上，手环过他的脊背回抱住他，声音细若蚊呐:“来日方长。”

早春的北境尚有些阴冷，至日头渐高，才转为暖热。

屋室里药香缕缕，书卷半阖。

年轻的夫妇相拥在明丽的光晕里，俨然，美好如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