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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风堂伙夫

系钓舟(一)

这个系列大概会给奚eo写桃花?

九月,宁州。

天阴沉得可怖。

瓢泼大雨噼噼啪啪敲打着辕门,营地外边的泥沙被冲刷出道道沟壑,雨水混血腥味流溢出来,交汇在主营的帷帐处。

方才经历过一场大战,营地里一片狼藉。

倚在帐子边上的伤兵,腿脚已不能行走,胳膊中了箭,草草地用衣料缠着,创口处的血污已凝成了痂。

那人的面容尚稚气得很,左右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,此刻紧紧锁着眉头,闭着眼,双唇泛白,极为痛苦。

“林姑娘,这边......”

隐约中,他听到了伍长的声音,与之一道的,还有些微轻盈的脚步声。他微微睁开了眼,却无力抬头,只瞧得见湛蓝色的裙角,轻轻拂过他的手臂。

清淡的药香划过鼻息,柔柔地沁入心底。

不知为何,他突然伸出无力的手,死死攥住了那衣角。

他本来隐在角落里,难以让人留意到,这突如其来的一抓,那姑娘猝不及防之下显些跌倒,忙抬手扶住了木桩子才堪堪站稳。

“林姑娘没事吧?”伍长忙上前了虚扶了一把,而后将视线投到角落里的兵士身上,刚想发作,却瞧见了眼前这少年重伤憔悴的模样,本欲出口的斥责又吞了回去。

“你怎么回事?”他放低了话音,略有不满地责问道。

少年兵士牙关紧咬,身子微微颤抖,唇瓣开阖着,却说不出话来。

那姑娘轻轻地蹲下来,靠近去细细看了须臾,而后起身对着伍长道:“已经失血过多了,我先为他清创止血。”

她是医者,自是懂得人在濒死之际会本能地寻求救护,故而,对于他方才的无礼,也不甚在意。

“可是姑娘,我们将军还在等着。”

年轻的医女垂下眼睫,黑亮的眸子动了动,轻声道:“以医家常理,伤重者理应先行诊治,还望见谅。”

她说罢,朝着伍长微微颔首,算是致了歉意,而后便打开药匣子,取出银针,创药和洁净的纱布来,找准了少年的穴位,下针止血,径自忙碌了起来。

......

半个时辰后,帅帐中,坐在案几前边的男子自兵士手里接过酒囊,往渗血的伤口上倾倒了些许,那剧烈的刺痛,尽管是身经百战的老将也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。

“陶将军,”身后的亲卫忧切地唤了一声,继而又恼道:“这大夫怎么还不来!磨蹭什么呢!”

“罢了罢了,”年长的男子摆了摆手,“眼下大战刚过,营中正是急缺人手的时候,迟些也是难免的。”

“您把军医都拨给伤兵营了,这大夫,是属下命人从山中的村子里请来的。”

“无妨,”他捂着胸口呛咳了一声,顺了顺气道,“这么多生死关头都过来了,这点小伤,算不得什么。”

他扶着桌案站起身来,行至后边的布防图前,正欲再看,帷帐忽而被掀开了。

“将军,大夫过来了。”

陶将军顿了顿,刚想开口,却听得外头的斥候通报——“怀化将军已至辕门外。”

“快些去请进来。”他面上瞬时露出了喜色,而后又对着亲卫吩咐道,“与我一同去帐外迎接。”

年轻的亲卫迟疑着:“可是将军,您的伤......”

他方才想起身上挂着彩,不甚在意道:“先让大夫等着,待我见过了二公子再说也不迟。”

。。。

林奚等在帅帐的外边,大约一盏茶的功夫,见那伍长自里头出来了。

“林姑娘,陶将军此刻正有要事,还要劳烦您到偏帐稍作等候。”

她方才在外头为兵士诊治,误了将军的时辰,而此时来这么一出,倒是有些刻意的味道。

只是她本来脾性极好,对此并不在意,只思忖了须臾,道:“等些时辰也无妨,若营中还有伤重者,请引路带林奚去看一看。”

......

宁关堡一战,长林军诱敌南下,深谷设伏,斩落大渝皇属主力七万余人,可谓大胜。

若是换作从前,这般损兵折将之后,渝人必会偃旗息鼓一段时日,北境也会迎来短暂的安宁。

然而此时皇属军中手掌帅印的那位康王爷,却似乎并没有撤军的打算。反是将莫山以北的兵力往宁州一带迁移,似是在伺机反扑。

萧平旌今番,也正是为此而来。

宁州营的陶将军,是前次大战的先锋,对于康王的战术也有些许了解。

而接下来自宁州到梅岭一带的布防,尤为重要。

二人商讨了两个时辰,出来的时候,雨下得愈发疾了,天也愈发暗沉,大大小小的营帐里都燃起了灯火。

眼下分明还不到申时。

萧平旌望了望漆黑的雨幕,眸光黯了黯,低声叹息,“这一仗,虽然是胜了,但弟兄们死伤都不少,可有妥善安置?”

东青方才在帐中已大致翻阅过军报,对于自家二公子要问的自是了然于胸——“宁州都尉府已为牺牲的将士录了名册,待战后再行上报抚恤。至于负伤的弟兄,暂时安排在西营养着。”

萧平旌闻言,点了点头,复又抬眸看了一眼那被重重营帐遮蔽的方向,面上浮起一丝怅然。

片刻后,只听他道:“随我去看看。”

雨水疯狂地侵袭着战后的营地,一路走来脚下尽是泥泞,尽管有油纸伞遮着,年轻将军的袍甲还是被浸湿了大片。

行至辕门西侧的时候,远近的灯火忽明忽灭,在晦暗中照出点点光亮来,前方隐隐约约一道纤细如柳的倩影,前前后后忙碌着。

只一眼,却让他的脚下瞬间滞住了,面色变得苍白。

......

晚间的时候,在寝帐里辗转难免的萧平旌,起身点亮了火折子,披起了衣裳,帐外值夜的兵士瞧见了灯光,便对着帐中人问道

“将军,有何吩咐?”

他踟蹰着,默了许久,终究还是问出了一句:“今日,营中可有外人进来?”

那兵士抓挠着脑袋,蹙眉思索了片刻,道——“是有一位女子,带进来给陶将军瞧伤的。”

那一瞬,萧平旌抬起的眼眸忽而亮了一亮,然顷刻间,又黯了下去。

一年多未见,他知自己是有意避开她。

而愈是刻意去遗忘,便愈是忍不住要想起。

偏偏在冥冥之中,他又总能得到她的消息。

而每回念到她的名字,那些过往的时光,便会在午夜梦回时,将他的思绪缠裹得紧紧一团,再难忽视心底的那份企盼与悸动。

翌日天明,雨停歇了下来。

早早起身的怀化将军挣扎了一夜,再到伤兵营时,只听得当值的军医道:“林姑娘昨夜子时便离开了,说是往北边去,此刻,应已出了宁州地界了。”

。。。。
。。。。

你在这儿,我也在这儿。我磨磨蹭蹭纠结着要不要见你,等我纠结完了,你已经走了。

😒皮筋啊皮筋。。。。




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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