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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风堂伙夫

王妃(一)


一看这么简单粗暴的题目,就知道我肯定要搞事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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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岭三月,积雪初融,林木的间尽是滴滴答答的水声,小径上泥泞得很,稍不留神便会打滑跌倒。

林奚自山间归来的时候,缎面绣鞋上,已染了一圈淤泥,水蓝色的衣裙上,也沾了一身水痕。

“姑娘回来了?”

莺姐见到她,忙从内堂取了洁净的衣裳出来,又拿来新鞋予她,“这天气虽是晴朗,到底融雪的日子,进山难免惹得一身狼狈,姑娘何不缓几日再去?”

林奚浸湿了帕子,轻轻拭去面上的沉泥,又抖落了发间的碎叶,浅浅地笑道:“自北燕到梅岭的路,已走了两年多,是时候结束了。”

两年来,她穿越阴山,徙步大渝,攀过雪域,千万里走来,药娄里的草植愈来愈多,百草新卷也愈来愈厚,这一番行程,大致是要告一段落了。

“姑娘怕是念着金陵了吧?”

莺姐帮着她将斗笠取下,一边向她递来促狭的目光。

“是啊,都这么久没回去了,也不知......”

那她低垂下了螓首,唇边悄然展露出甜意,雪色的肌肤上晕开淡淡的桃粉。

也不知那人如何了。

她念的并非那遥遥之外的帝都,只是那里的某人罢了。

两年前,琅琊分别,他携一枚废弃的军令下山勤王,而她跋山涉水,孤身入北境,自此以后,他留庙堂,而她在江湖,他未守诺归来,她亦不曾停下脚步。


昔日在隐居世外谈婚论嫁的两人,终究天各一方。

如今,医家之责既已有所交代,那么对于那个人,她的心里,不是没有念想的。


......


......


金陵济风堂的规格一如从前,只是当初东湖叛乱之时,被萧元启派军查封过,之后长林王平叛,重开之后,又请了工匠修葺过一番。

只当年林奚住的院子,一草一木都不曾动过,时时有专人进去打扫,似是静待着少堂主随时归来。

林奚入城之后,并没有往乌衣巷去,而是向东拐了个弯,回到了自己的家里。

杜仲见到她很是欢喜,忙将她迎进了屋子,又命伙计去烹煮茶水,备上膳食。

“姑娘一路辛苦了。”

“早先梅岭来信,说您要回来,我可是盼了许久了。”


“去岁入冬的时候,收了个徒弟,我便一直忙不过来,如今可好了,姑娘到了,这药坊,自该您来坐镇。”

他听着杜仲絮絮叨叨寒暄,一边解下了斗篷,坐在了案几边上,看着窗子外头,斜阳一点点隐入重重楼宇里。

她想起了当年,自大同府随那人入京的时候,也是这样的时分,夕照正好,炊烟渐起,耳畔是云姐和杜仲殷切的声音,堂中是伙计和医女们忙碌的身影,多年过去,此间一切如故,仿佛什么也不曾改变过。


到晚膳上来的时候,她见了那盘盏里,是水晶虾仁和清蒸鲑鱼,一时间恍了神......


“姑娘,饭做好了,有二公子爱吃的水晶虾仁,您二位是在哪儿吃?”

“谁说要留他吃饭?”

“我好歹也是帮忙干了活的,连饭也不留?”


......


彼时,年少无忌的他,一有闲暇便往此处跑,撞上用膳的时候,便也不见外地径自留下来,久而久之,药坊里的管事便不拿他作外人,就连云姐瞧向二人的眼神也是别有深意。

她为着这事羞恼了许久,却终究是拿他没办法。

一切,仿佛还在昨日。

她沉浸在往事中,唇畔尽是甜美的笑意,额间的发丝被夕阳的辉芒映着,光泽淡淡,别样温柔。


很快,便要见到他了,她想。





晚膳过后,她同杜仲交代了几句,自行入了内院的寝阁里。一路风尘,着实是有些倦了,到了塌上,一下便入了眠。

只是这一觉尚未睡上一个时辰,便被外头的敲门声震醒了。





“快开门......我找杜大夫......”

仆役的嗓门很大,嚷得整个院子的灯火都着了,他掌心不断拍打着门扉,听声音便知是焦急得很。


“何事?”

杜仲是披着外袍跑出来的,双目尚有些惺忪,夜半被人惊醒,却也不恼。他从医多年,这样的境况遇上过许多次,凭借以往的经验判断,多半是有危急病人需要处理。

“我家夫人方才腹痛难忍,王爷特命属下前来请您过去!”


那人的话说得急,声音也不弱,恰好被此时起身一探究竟的林奚悉数听到了耳中。

她正是思忖,哪家府上出了事,眸光忽而瞥见了那车撵外头的挂牌上,俨然是“长林”二字。



这个当下,林奚首先想到的,自是蒙浅雪,毕竟长林王府如今的女眷,只有一个。

她来不及多想,即刻回屋取了药箱,便要出门。

而杜仲忽然唤住了她,“姑娘......”

待她回过头来望向他时,他的目光又有了些躲闪。

“杜大夫可有事么?”林奚临上车之际问道。

“......”杜仲瞧着她,嘴唇开阖间,似是欲言又止,末了,终究是摇了摇头,没有再说话。



长林府与济风堂相隔不远,马车行了一盏茶的功夫,已到了府邸外头。

那仆役率先下了车,引着林奚一路往里,直向内苑而去。

穿过前厅,那人走的方向,却不是先世子所居的东院,而是西南侧的一处院子。

她为长林世子诊病之时,往来府中,这里的大致布局,皆是清楚的。

西南的院落一直是空置的,放在寻常人家,那个位置,应是为家主的侧室所设,只是老王爷不娶二色,那院子便被先王妃当作了藏书阁,里头收拢了好些典籍,蒙浅雪还曾经领她进去看过。


只是今日,蒙姐姐怎么住这儿来了。

她的眼皮倏然跳了一下,脑中升起了些异样的预感。

“敢问,”她停下了脚步,在那仆役的身后问道,“是何人染恙?”

仆役此刻急切得很,见她立在了原地,恨不能上前拉她一把——“王爷的后院便只有一位夫人,还能是谁?”

林奚眸色一惊:“你说什么?”


鎏金雕花木扉被打开,美人屏后边,面色苍白的年轻女子躺在塌上,俏丽的面容上尽是憔悴。旁侧,侍女端着铜盂,里头已备好了热水。

见此情形,她隐隐该猜到这女子的身份,只是现下身为医者,容不得她多想。

压下了翻涌的心绪,她打开药箱,取出一块素白的绢帕,垫在那女子的手腕下,手指轻轻搭上脉搏。

往来流利,如珠走盘。



喜脉。

……


林奚出来的时候,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,快要稳不住身形,不得已抓住了回廊间的红木柱,才不至于跌倒。

耳边还留着侍女的语声:“我家夫人孕不足三月,时常腹痛难忍,还望姑娘好生照看。”


“好容易盼来的子嗣,王爷紧张得很......”

“夫人这个样子,王爷该有多心疼啊......”


......

两年不见,他的后宅里,已经有了一位如夫人。


原来,承诺不会至永远,没有人会为了另一人一直等待。

当初她自己的抉择,终究是得了果。

那一夜,她还自侍婢的口中得知,那女子的名字,唤作王绯。

王妃,多吉利的名字。

时隔多年,金陵一切如故,只是物是人非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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请大家相信我哈,不要激动哈,万年旌奚党不动摇哈。



新tag【旌奚】指路进行时step3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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