ID523655227

济风堂伙夫

塞上雪(十二)

十二月廿三,眼看便是年关了,北燕却偏偏在这个时候进犯宁州,本该同妻儿团聚的将士便要在此时,再度拾起兵戈,踏上疆场。

腊月行军,是异常艰苦的事,只是出身王府的长林二公子亲赴边城,以身作则,长林将士自然也是誓随主帅,斗志昂扬。

辰时,幽幽号角自城门口传来,鼓声渐起,宁州城的百姓也从连日来的惊梦中转醒,他们知,这是大军出发了。

林奚早早地便起了,在农家小院里晾晒着她的药材,这家王大娘的闺女得了病,她正好行经此地,便应邀住了下来,为小姑娘调理。

这院子离宁州军衙不过隔了两条巷子,她住了这些时日,也一直能听得那人的消息。

从未像今日这般心神不宁过。

案上尽是废弃的笺纸,这虫草花的图样,她已描错五遍了。

无奈地叹息了一声,起身走到外边廊下,想要看那汤药煎得如何了,掀起陶盖的手忽而抖了一下,盖子应声落地,白皙的虎口处一片灼红。

日有所思,夜有所梦。

为一人牵肠挂肚,忧思切切,果然什么事也做不成了么。

就这般迁延了足足两日,到第二日晚膳时分,王大娘自外边采了菌菇回来,见她在院中,便欢喜地同她谈笑起来。

“怀化将军一来便打了场胜仗,把燕人赶回呈屋山去了!”

“今岁的年节呀,总算能好好过咯......”

林奚闻言,手上择药的动作滞了一下,抬眸看向她:“您说什么?”

她自然不是没有听清,她只是想要确认,他此时平安与否。

“我说呀,怀化将军凯旋而归,现下应在路上了。”大娘笑吟吟地看了她一眼,而后又低头地拾掇着菌菇,嘴上继续絮絮叨叨地言说着。

那便好。

一颗悬着的心仿佛放下了。

晚间,杜仲也传来了消息,大军已在阴山南麓休整,明日一早便返回宁州。

凛冽的风袭过光秃秃的枝丫,化作沙沙的声响,寒冬将过,春来的讯息,应是不远了。


......

......

翌日申时,王大娘回来的时候,发觉自家院子里多了个男人,还是在林姑娘的屋里。

这可不得了,她取了把锄头,悄无声息地走到了外边,却又不敢挨得太近,只透过薄薄一层窗纸,隐约瞧见里头的男人把林奚姑娘抵在了门板上。

“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?”

他的双手分别撑在她的头两侧,将她牢牢堵在了自己身前,片刻也逃离不得。因挨得太近,彼此的气息交缠在一起,本来冷意沁骨的小屋里,倏然多了几分暧昧的暖意。

“边城苦寒,你远途跋涉来找我,路上可有受伤?”萧平旌直直地看着她,目光灼灼。

“我不是来找你的。”她别过头去,一张俏脸因着他直勾勾的眸光微微泛红。

萧平旌望着她,默了半晌,忽而轻笑了一下。

当年金陵长亭里,她冒雪待他采药归来,贴心地为他送来斗笠,而嘴上却怎么也不肯承认等的是他。

如果今日他还信她这话,那可真是一点长进也没有了。

自他入城开始,城中医馆的大夫便比平日多了一倍,伤兵营的药材物资也远超过了他战前的配备,此次战事来得急,一应所需都备得不甚齐全,若说没有高人相助,战后能这般顺利地安置下伤者,他是不信的。

故而,即便没有杜仲告诉他,他也该猜到了,是何人有这般能耐,能从临近州府调来民间医者和药材。

“奚儿,既然来了,那便一起过个年吧?”他并不戳破她,只是唇边含着笑意,眸底溢满了柔情,将她一点点裹挟进自己的怀抱里。

林奚的心跳了一下,本来已经红透的脸颊被他这一声奚儿唤得愈加滚烫,只好垂下眸子,轻声转移开话题:“战事不是结束了么?你不回京?”

他放开了她,敛了神色道:“北燕的主力皆已撤回呈屋北岭,主帅也已承诺就此停战,只是降书未交,难保不会有什么变故。”

今年的年节,注定是要在留在这北境了。

万幸的是,他的身侧有林奚。

萧平旌又默然看了她片刻,一手在她的颈后流连了许久,终究还是放了下来。

二人一道出来的时候,便见到王大娘扛着锄头在庭院里,瞪大着眼睛望着他们。

“大娘,您这是?”

王大娘反应了许久,方才结结巴巴道:“我,我撬完雪回来。”

她方才眼见那登徒子轻薄林姑娘,心想着如果此时喊人,势必对姑娘的声誉有损,若自己一人冲进去,又怕不敌,正是焦急着不知如何是好,这两人便牵着手走了出来。

萧平旌上前,恭敬行了一礼:“多谢大娘连日来对林奚的照拂。”

“公子与我客气什么,”她爽快地一摆手,“我闺女的病还不是多亏了林奚姑娘......”

不对!这家伙是以什么立场来谢她?

她正想要发问,却见得那年轻男女相携着与她告了辞,联袂离去了,这抬眼低眉间,竟是契合得完美无暇。

大娘立在原地,怔怔地望了一会儿,又思忖了许久,仿佛明白了,这登徒子已经得逞了。





。。。。。

我们小姐姐不止会为夫君担心受怕,也不止疗伤包扎。我们小姐姐可是大梁第一连锁医疗团队的管理者,战时统筹医疗资源,为夫君打call😏😏

评论(83)

热度(272)

  1. 共4人收藏了此文字
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