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济风堂伙夫

塞上雪(七)

陶蓁蓁在房中,对着铜镜,将发髻堪堪绾好,眼中盈盈的泪珠儿将落未落,楚楚动人。

鲁昭他们走了已有两日了。

临行时,他们说,此行是去接应巡查回来的将军。

可将军为何不干脆带他们一道去,为何林奚姐姐也不见了?

这些话,她自然无从问起,也没有人会告诉她。

她拾起妆匣里的玉簪,插入头顶的螺髻里。

这是及笄那年,父亲赠予她的。

她曾瑕想过,自己有一日,将青丝挽进凤冠,作妇人髻的样子。少女绮丽的梦里,有父亲,有母亲,有她自己,而那郎君却是看不清模样的。

直至遇上了怀化将军。

那日陶府庭院里,英朗温和的少年,直直入了她的心底。

这般风度翩翩的少年英雄,换作是任何一个女孩子,都是会心动的吧?

而后,在父亲的灵堂里,她一身缟素,哭得凄凉无助之时,他向她伸出了援手。

他说,要带她回金陵。

金陵,唯有在梦里才见过的金陵,世间最为繁华昳丽的帝都,父亲与母亲邂逅的地方,依山傍水,四季如春......

秦淮河畔的桃花,一定开得极美吧。

桃之夭夭,灼灼其华。

明年春来的时候,她能否披上那大红的嫁衣,为他绽放在乌衣巷口的三月里?

然而,她的这一番心思,很快,便破碎在了北境今岁的严冬。

......

......

林奚醒来的时候,身侧空空,那人已经离了塌。窗子外边白茫茫一片,显然翌日了。

身上包裹着他那件皮绒斗篷,除此而外,再无寸缕。

她挣扎着撑起身子,只觉得浑身酸软,提不上半分力气。

萧平旌正在门外煮雪水,因担心在屋内生火会呛着了她,听得里头的动静,他忙推门走进去,正对上她自塌上投来的眸光。

他望着她,默了半晌,“......水快烧好了,你且再休息一会儿。”

这屋子虽然空置已久,里边的物件倒是齐全,比如那前人留下的浴桶,还完好无损。

新雪最是洁净,以之煮沸的水作浴汤,是再合适不过的。

氤氲的水雾慢慢升起,小小一方草庐内燃起点点暖意。

林奚扯紧了身上的斗篷,准备下榻,却因这一番动作牵动了双腿之间被那人撕裂的创口,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。

萧平旌见此,在心底暗责自己迟钝,随即走上前,拦腰抱起了她。

行至浴桶边上,替她将那皮毛取下,女子柔软纤细的娇躯再度被他圈在怀里,满满的吻痕提示着昨夜荒唐的一幕幕。

他看得有些气血上涌,偏开头,深深吸了一口气,而后轻轻将她放入水里。

“水温可还合适?”面色依旧是稍稍沉着,那眉眼间,却多了几分柔意,在她耳畔放低了声音问得小心翼翼。

林奚微微点头,垂下眸去,不知是羞怯还是什么,踟蹰了片刻,听她轻声道:“......你......能不能先出去?”

“......”

萧平旌眸色微诧,似是没想到她会提这个要求,倏而又转念想到,她此时应是不愿面对他,遂而开口道:“好。”

“我就在门外,有事唤我。”

......

怀化将军被赶出来后,就一直坐在火炉边上,拨弄着炭火,这雪天觅食不便,好在今晨有一只笨鸽子撞在了门扉上,被他猎了来,他的姑娘昨夜损耗太大,实在要好好补补。

鲁昭与东青一行人寻到此地时,便见到了某人耷拉着耳朵垂头丧气的样子,身旁还留着一堆鸽子毛。

小鲁副将不由得扶额,将军啊,这可是莱阳小侯爷专养的爱宠,为了找您才放出来的,您怎么就把它给变成羹汤了呀!

“你们怎会来此?”

他临行前,将甘州的一应军务都安排妥当了,凡事,皆有j几位老将军坐镇。

东青揖了一礼,道:“是魏老将军担心您的安危,派属下前来接应。”

他独自出来,几位叔父到底还是不放心的。

萧平旌点了头点,“好,稍候片刻,便启程回营。”

“额......将军,为什么不即刻回营?”这次说话的是鲁昭,此时有些不明所以,而下一瞬,在对上萧平旌微妙的眼神时,便住了嘴。

而后,他见他家将军,迟疑地扣响了那扇木扉,将鸽子汤端了进去。

“诶,”小鲁副将用胳膊捅了捅身侧的东青,“里面那是林姑娘?”

“不知道。”东青长身立着,双目直视着头顶,似并不愿搭理他。

“肯定是林姑娘。”鲁昭望了望那方才打开又被阖上的门扉,笃定地说道。

转而他似又想到什么,双眸一亮:“将军和林姑娘这是......”

他双手伸出拇指作了个手势,东青白了他一眼,“不该你管的,别多嘴!”

随后,东青带着人渐渐走远了,还听得鲁昭在原地嘀咕——“我原以为将军喜爱陶姑娘,不想这位才是正主儿......”

“陶姑娘,将军回来了。”

是甘州都尉府里守门的兵士,同她一般年岁,那稚气的俏脸见到她时,总会微微泛红。,

她心下欢喜,连声道谢都来不及讲,赶忙提起了裙裾要往门外而去。

方才迈出了一步,似乎又想到了什么,辗转又回到屋子里,在妆台前坐了下来。

方才因着落泪,面上的铅粉稍稍有些花了,她拾起粉扑,好生补了一番,而后将那对母亲留下的赤金缠珍珠坠子扣在耳上,又整理了一番衣裳后,才起身出门。

她所居的院子,离军衙不过一巷之隔,行了片刻,就已到了门口。而后,她便瞧见了,将军回来的时候,马上载着一个女子,横坐在他身前,被他挽缰绳的双臂牢牢护在怀里。

待走得近些,她总算瞧得分明,那正是林奚姐姐。

将军和林奚姐姐,他们......

......

萧平旌先行翻身下马,而后小心翼翼地扶他的姑娘下来,而后牵着她的手,温声道:“你先回寝阁休息。”

“嗯。”林奚此时也不愿在此地停留,身后的人目光尽都落在二人身上,叫她极不自在。

方才回来的时候,马匹是足够的,只是某人昨夜太过放肆,她伤得厉害,只好依偎在他身前由他带着行了一路。

随行的兵士虽然装作什么也没见到,可她到底是免不了赧然的。

而后,萧平旌便瞧着林奚的身影渐渐走远,眼中仿有丝丝怅然,而矮墙拐角处,陶蓁蓁正望着他的背影,哭得梨花带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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。。。。
小陶的戏差不多了。

接下来全心全意让小皮筋付出代价。😏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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