金陵春(上)
背景就是平旌勤王，长林军兵临城下那会儿，奚EO小姐姐在金陵城。
嗯，这篇对应荀安如那篇。两者一起食用，风味更加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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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林姑娘，别来无恙。"
萧元启命羽林营包围了长林府，济风堂，不过是想控制住一切与长林有关的地方。
意料之外的是，发现了林奚也在城内。
"早先在琅琊山上，平旌说你们准备开春成亲，此刻已入二月，只怕，这婚期是要耽搁了。"
林奚容色平静，没有回应，凭着医者敏锐的嗅觉，她还能闻到眼前之人，盔甲上的浓浓的血腥味。
她想起了在甘州的时候，萧平旌也时常是一身甲胄归来，她却从未自他身上觉察到一丝戾气，就如他温柔平和的眉目一样，永远让她安心。
她想，这大抵就是萧平旌和萧元启最大的不同罢。
有人纵使地狱归来仍是赤子，而有人总能将内心的晦暗归结于上苍不公。
"他最终还是放弃了你。"萧元启见她不语，也不生气，径自在她的对面坐了下。
炉上已见茶水沸腾，他悠悠地地沏了两杯，"在琅琊阁上，姑娘煮的云雾沁人心脾，至今令我难忘。莱阳王王府虽没有老阁主那般仙家珍藏，到底也是有些贡品的，这瓜片不妨尝一尝，也是别具风味。"
林奚依言拿起杯盏至唇边，轻抿了一口。
"贡茶虽好，到底是皇家之物，林奚区区民女，不能解其中奥妙。"
萧元启听她这话，却是轻笑了起来:"林姑娘真是过谦了，你可是差一点，就成了长林王妃啊。"
他将"差一点"三字咬得极重，讽刺的意味再明显不过。
林奚仍是面无波澜，仿佛是听不出这弦外之音。
这一番谈话，大多时候，她都是默然不语，时而应上一两句，也无甚表情。
萧元启觉着憋闷，这世上能同她叨磕不停的，怕只有萧平旌一人。被她连番冷落还巴巴黏上去，可真是锲而不舍。
半晌后，他终于坐不住了，起身要离去。
"他不在意这世间富贵，王爵兵权，我自然也不在意金陵浮华，身后虚名。"
走出到门外边的时候，他听到身后的姑娘轻飘飘的话音传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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莱阳王妃的身子并不孱弱，只是流产过后气血有亏，加之胸有郁结，一时有些经络不畅。
林奚为她开了些益气养血的方子，每日亲自为她煎药，几帖药下来，脉象像已然平稳不少。
只是心病还需心药医，荀安如的心药，哪里才能寻到。
素日里寡言少语的医女，伴着莱阳王妃，诉说这世间山水，四国风貌。
……
"西南边陲的小镇子，人烟稀少，湿热之气甚重，可奇花异草无数，令人神往……"
"也有巨蚁，硕鼠，斑斓的蛇……"
"第一回进山的时候，是个猎户领着我，他予我农家的草药熏着，才躲过了蚊虫。寻常的艾草，在那里根本无用……"
那几日大约是林奚说话最多的时候，她的履历实在精彩，荀安如的苍白的脸上，终于有了一丝动容。
"我生长在闺中，从未出过金陵……想来，这世间无限风光，终究与我无缘……"年轻的王妃缓缓饮尽了药汁，喃喃道。
林奚想要开口，却又不知该说什么。她本来是存着开解的心思，想要引她去想外边的天地，胸中能疏朗些，如今，却反而令她愈发绝望。
人若是一心求死，医者也是救不回来的。
这一夜，她被送出了莱阳王府，等在乌衣巷边接她的，是当年在金陵有过数面之缘的言家公子。
"奉家母命，在此恭候姑娘。"
依旧是翩翩青年公子，只是眉宇间比之当初愈加沉稳了些。
林奚浅笑还了一礼:"有劳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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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夫人一见林奚便上前握住了她的手，"姑娘受苦了。"
林奚被她温热的手握着，心中也生了些暖意。
"劳夫人挂念，林奚一切安好。"
"无恙便好，无恙便好。"年长的妇人轻拍着她的手背，眸光柔和犹如慈母:"早先听闻姑娘在萧元启那逆贼手上，老身实在是担心，便派人去他府上打听，好在他那夫人是个心善的……"
林奚听得心中有些触动，当年她不过是尽了医家之责诊治而已，滴水之恩却得她顾念至今，一时间，竟不知该如何应答了。
晚间，食了些羹汤，言夫人便领了她来到内苑厢房。
"姑娘且安心在这儿留下，待长林王进城，老身定要亲自送归佳人。"
林奚未料她竟会突然说起这个，微怔片刻，待反应过来她这是揶揄，面上一下便浮起了红云。
曾经，这位江湖出身的侯夫人央媒纳采，风风火火地要聘她为媳。
后来被萧平旌一搅和，事情也便过去了。
如今再见，她显然并不介怀当年之事，依旧待她如初，这般光风霁月的性子，着实是叫人敬重的。
两人又叙了片刻，言夫人嘱她好生歇息，便起身离去。
林奚送她至门口，见她又折回来，拉了她的手，温声道:"当年之事，是老身唐突了，誓要比长林世子妃快上一步，未想阴差阳错，犬子还是没这福分。"
"人生在世，能得一心人不易，姑娘与如今的长林王有这般深厚的缘分，切莫要辜负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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言公子和言夫人都在前文出现过，以及前文详见《蜕》系列的五六两篇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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